半岛体育app在被世人称为“生命禁区”的雪域净土上,有一条穿越数百里无人区的旷世天路——格唐(格尔木市至唐古拉山镇)邮路,这条路与天地相连,平均海拔4600米,空气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43%。
一条路,一个人,一台车,邮递员葛军,在十年的时间里,用自己的车轮和脚步一遍又一遍地丈量着这条天路。
2007年七月,考虑到沿途党、政、军、科研人员、环保工作者、志愿者及牧民的实际需求,青海邮政开通了原本弃用的格尔木至唐古拉山镇的邮路。
这条邮路地处被地质学家喻为“地球第三极”的高原大陆,走一趟要翻越海拔4767米的昆仑山口和海拔5010米的烽火山口,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,经过长江源头沱沱河镇,最后到达终点唐古拉山镇。
格唐邮路往返路程900公里,途径17个邮件交接点,葛军从2010年9月开始往返于这条邮路收发快递和报纸,平均每年要走5万公里,十年的时间总共走了50万公里,他打趣道:“地球赤道的周长是4万公里,我都已经绕地球12圈了呢!”
三岔河投递点,海拔4000米,有一道156级20厘米宽,却有70度陡峭的台阶,被人们称为天梯,每次葛军只有爬上天梯,才能将信件包裹送到驻扎在上面的战士们手中,每个星期他都要走一次,守护三岔河大桥的武警战士说,那条天梯平时基本没人敢走,葛军是唯一经常在天梯上攀爬的人。
据葛军回忆,有一次,他投送的快递有30多公斤,在高海拔地区,仅是空手徒步就相当于在平原地区负重30斤行走,爬上156级的台阶他休息了十几次。
一身邮政制服,一顶雷锋帽,皮肤黝黑,嘴唇黑紫,是葛军给人的第一印象,由于长时间在高海拔地区工作,葛军的白发要比同龄人的多,他说:“可能几年前还有人叫我快递小哥,现在大家都叫我送快递的葛大爷。”
葛军18岁参军,2002年退伍后参加邮政工作,从橄榄绿到邮政绿的转变,是葛军对军旅情的延续,他说,每次给沿线的部队送包裹,看到战士们都会感到特别亲切,仿佛重回军营了一样。葛大爷,是战士们对葛军的称呼,十年时间里,因为他每一次的风雨无阻,葛大爷的快递车成了战士们每周三的期盼。
武警青海总队某支队战士吕舜鑫说:“每周三我都特别期待葛大爷到来,因为他会给我带来很多吃的、报纸还有书刊,还有我们官兵的快递。在我们心中,他是重要的伙伴,是退伍不退色的老兵,因为有了他,所以才使得我们这个地方特别温暖,要不然我们就感觉与世隔绝了。”
葛军主动“请缨”担负起格唐信邮路信使任务,也是因为受到了祖辈的影响,他说:“我的家族史基本是和中国近代邮政发展史是同步的”。每次穿越长江源头沱沱河大桥时,他就想当年自己的祖辈在长江尾做邮差,现在自己却到了长江头。
据葛军介绍,他的家里四代都是“信使”,他的曾祖父是清末明初时期上海邮政的邮差;他的祖父葛秉盛是旧中国上海邮电的一名邮递员;他的父亲葛连发也曾在青海柴达木邮电部门工作,在邮件分拣和邮递员的工作岗位上干了30多年,直到2001年光荣退休。
葛军如今所走的邮路地处人们常说的地球第三极,年平均气温零下6摄氏度。海拔高,条件艰苦,在葛军眼里都不是大问题,让他觉得最困难的,是一个人开长途车的孤独。
“长途车司机十个有九个是疯子”,这是葛军对自己的评价,三岔河投递点到五道梁投递点之间将近300公里,全程都是司机们最害怕的“搓衣板”路,长时间的颠簸会使人心情烦躁。对着路说话,独自唱歌,突然大叫,都是葛军为了排解压力和疲倦做过的事。他说:“长途司机都爱听快节奏的音乐,但我爱听轻音乐,因为这样有时可以平复我烦躁的心情。不在这条路上走,谁都理解不了我的这些行为。”
“八百里风雪送月饼”是葛军和他的快递车在这片高原净土留下的感人故事。2011年中秋节前,位于沱沱河“中国长江源水资源生态监测站”的站长杨欣希望能让志愿者们吃到月饼,在网上发帖向社会募集,得到全国各地网友的积极回应。但是,中秋节前一天突降大雪,这一场覆盖了整个可可西里的大雪让志愿者们顿时失去了希望,直到下午五点半,绿色的快递车在雪地里从远处向监测站缓缓驶来,志愿者们吃到了月饼,也感受到了葛军对沿线客户的深厚情谊。
回忆起第一次走上格唐邮路的情景,葛军说出了四个字 — 出师不利。春夏季雨水较多,走到三岔河投递站时,葛军遇到了泥石流,由于缺乏经验,他本以为可以顺利开车淌过去,没想到车被陷在了里面。最后,他徒步两公里,向附近的部队求救,和一个班的战士一起把车抬了出来。
像这样有惊无险的“意外”,这十年间葛军经历了太多,但他从不跟妻子女儿说这些,他认为:“在没有走过这条路的人看来,这条路上充满了危险,我说了只会给她们更多想象的空间,让她们更加担心,但是在我眼里,这条路就是一条普通的邮路,我只是在完成我的工作。
人们都说葛军是天路鸿雁,在葛军看来,没有天路就没有天路鸿雁,十年的陪伴,这条路听了太多他的心里话,也见证了中国邮政普遍服务的宗旨。千里走单骑,十年独行50万公里,葛军在这片亘古洪荒的世界屋脊上、在这条本就写满沧桑故事的天路上,续写着又一个传奇。